内娱养成系十年,都在“养”什么?

为何吃香?

内地的养成系偶像,不得不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步入12月,时代少年团“大动作”不断,成员个人单曲作品接连上线。但随着成员严浩翔个人新曲《正规》被指涉嫌抄袭说唱歌手ASEN,时代少年团这一当下养成系偶像代表组合也再度被推至风口浪尖。 

即便12月9日刘耀文发布新歌《不冬眠》、12月12日马嘉祺发布新歌《偷》,也并未完全转移“抄袭”所带来的影响,仍旧在热搜话题下被频繁提及,也在粉丝的维护声中掀起一轮又一轮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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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时代少年团出道近四年来,“抄袭”、“塌房”等负面新闻也是层出不穷,可以说是按下风波又起波澜。而从TFBOYS2013年出道至今,算来内娱养成系偶像风风雨雨走过,已经十年。 

养成系偶像的“时间桩”

论起内地的“养成系”,最早可追溯至千禧年时期的初代选秀热潮。 

2004年,湖南卫视与天娱传媒合力打造的选秀节目《超级女声》横空出世,将不论年龄与出身的素人女孩推至台前,让观众投票自主选择参与“造星”,经由一个夏天的速成,一举打破了当时内地偶像大多依靠经纪公司通过酒吧、学校等挖掘后再包装出道的流程。 

在后来的《快乐男声》系列中,展现参赛选手幕后生活的24小时监控,也让观众更加深入参与这一短期养成。一定意义上讲,正是《超级女声》《快乐男声》以及后来的《加油!好男儿》《我型我秀》等卫视上星选秀节目,令“素人养成”这一概念,攻占了千禧年时期的造星机制,也成就了李宇春、张含韵、井柏然等至今仍活跃在公众领域的素人出身偶像。 

不过,由于“04年超女”张含韵在15岁出名时遭遇大量负面新闻影响,以致形象受损严重,上星卫视选秀养成也在后来将报名年龄限制在18周岁左右。 

随着互联网不断发展,视频平台的养成模式也逐渐走入主流,弥补了上星卫视对于年龄的部分限制。2015年,音悦台推出“音悦Stage”造星品牌,选拔自有练习生打造“偶像养成计划”,年龄跨度也从小学生至成年人,并将一批练习生投入大众视野。与选秀的“素人养成”模式不同,这一时期的平台养成更多以“公开练习生”的方式曝光旗下新人,公开也并不意味着出道。当时,年仅14岁的李润祺便以音悦台练习生的身份,被送上央视、地方台等主流渠道。 

自2018年以来,爱奇艺《偶像练习生》《青春有你》系列、腾讯视频《创造101》《创造营》系列等101系选秀,实际上也是将平台与选秀养成结合再变型的“速食养成”,将尚处青春期的练习生们投放到公众视野,万变不离其宗的仍然是赋权粉丝受众,将“养成系”的产出绑定在受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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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难理解,平台养成其实也大多受到内地“养成系偶像”标杆TFBOYS的公司“公开养成”培育模式影响。早在2011年,时代峰峻文化便注意到内地“练习生”体系的空白,开始招募练习生,并将年仅12岁的王俊凯、王源等入选练习生转化为公开培养,不定时在网络上发布翻唱和生活物料等内容,并将练习生与粉丝进行深度捆绑,由粉丝氪金情况决定练习生的各类资源。 

直至2013年出道,TFBOYS已在大众层面公开养成两年多,拥有了一批固定的死忠受众。这一年龄差异化的打法也贯彻“养成”宗旨,很容易便能够突破粉丝圈层,涵盖同龄粉、妈妈粉、姐姐粉等。这也在后来由二团时代少年团、三代和四代练习生继承,并将“养成系CP”这一含金量最大的板块“发扬光大”,加固受众间的竞争与打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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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追根溯源,内地养成系的统一范本实则为日本杰尼斯事务所的正统养成系偶像培育模式“杰尼斯体系”, 也就是其在1987年创造的“Jr.模式”,即通过幼年期的选拔和培养,将一批有发展潜力的小孩公开在大众面前,并通过展现乖巧可爱的少年感与“去学生气”的反差感,来满足目标受众对于少年的想象。同时,经由受众的目光来记录养成系偶像成长为合格艺人出道的过程,实则也投射了受众成长中所带有的情感遗憾。 

在这一漫长的生长期里,受众的陪伴与投入的沉没成本也会日渐增多,继而与养成系偶像的羁绊也会越来越深,直至出道后期发展,也仍旧具备强吸金的能力。这也与卫视的素人选秀以及后来的平台选秀不谋而合,皆是在将年纪尚小的练习生经由媒介对外塑造后推向市场。比如杰尼斯旗下的Sexy Zone,经由Jr.模式沉浸后,出道之时平均年龄便在14岁左右。 

可以说,内地“养成系偶像”虽正式始于TFBOYS这一成功案例,但自千禧年以来,“养成系”就未曾离开过内地造星领域。不管是从源头就开始将主动权交给大众,还是在筛选过后再由大众与之产生联结,实则都是养成系偶像面向市场、受众的一种途径。 

养成系里的大生意

时至今日,“养成系偶像”也早已在内娱之中成为了一门看上去“稳赚不赔”的大生意。在商业化的运作下,养成系偶像已逐渐走向模式化产出。 

不仅是时代峰峻、美踏控股等这类已有成功案例的存在,越来越多的童星经纪公司也入局其中,其中不乏经纪公司开设童星厂牌,储备练习生资源。 这类公司大多以星探或是经纪人的名义,向家长提供公司背书,建立信任后再以训练费用为由收取学费,以提供练习生体系的艺能训练为主,伴有一定的演出资源面试。 

像是坤音娱乐旗下厂牌坤音未来偶像,便大量吸纳8岁至16岁练习生资源,并为其提供练习生培养和经纪公司非公开面试、Casting CV等。此外,其还在寒暑假开设训练营,以10天左右的唱跳、表演、形体等课程来布置练习生完成唱跳合作和Solo舞台。根据部分练习生所示,训练营同样需缴纳一定的费用,这也成为不少经纪公司的额外营收。 

不同于幕后的练习生收费项目,被置于台前有出道准备的练习生,则已进入养成系偶像的培养模式之中。经纪公司多以公开但未到出道时机作为卖点,提前吸引一定的养成系粉丝投入其中,在陪伴成长的过程中转化为核心受众,以此拓宽粉丝粘性。 

例如,2014年时代峰峻开启“台风计划”前,尚为二代儿童练习生的时代少年团成员们便以背景板、工具人的面貌,频繁在TFBOYS的自制综艺和演唱会等活动中刷脸。直至《星期五练习生》节目的推出,丁程鑫、敖子逸等也早已成为部分粉丝眼中的“熟脸”,“台风十二子”也在近三年的公开活跃中,陆续获得网剧、代言等资源,拥有一批固定的受众。 

而公开不出道的养成系们,同样也刺激着粉丝们难以安稳落地的“接生”心态,唯恐出现养着养着孩子“跑路”的场面,其催促的方式也只能是加大沉没成本的投入。

例如,2019年,时代峰峻针对时代少年团举办的社内重组选秀中,成员马嘉祺的粉丝后援会为力保其成功出道豪掷700多万元,最终也助其以第一名成功入选时代少年团。正式出道不足一年,时代少年团也因《时尚芭莎》2020年电子刊首封,创下一秒售出50多万册,总销售额高达450万元的惊人成绩。 

如今,“TF三代”练习生也正在如法炮制,虽尚未迎来出道战,但粉丝仍为三团的养成操碎了心。2020年,因三代练习生仅有在“想见你De倒计时”点亮活动中排名前五的成员才可获得开通个人微博的资格,朱志鑫粉丝打投100多万元,将其送上第一名的位置,而紧随其后的苏新皓、邓佳鑫,粉丝也为其投入80多万元、30多万元。 

养成系强悍的吸金能力,也不仅仅是单一体现在知名经纪公司,即便是不知名的经纪公司也有其养成玩法,并吸引到稳定的受众支撑。

例如,忆光年文化旗下练习生“忆光年少年团”,便是由许栋铭、陈天祺等一批已公开并活跃在影视剧项目中的05后练习生等组成。他们虽未正式以偶像身份出道,但写真集、线上视频签售及线下签售会等玩法已成功运转。而其购买三本写真集便可获得全员签售、五本获得To签、七本可升级VIP获得定制礼物等机制,也因门槛较低吸引大量养成系粉丝入坑。 

一定意义上,在面向内娱偶像的发展中,通过给予目标受众“以小博大”心理影响下更为扎实且具有吸引力的赋权内容,从而在饱和的养成系市场中另辟蹊径获得死忠用户。 

不过,正如红利与风险总是并存,养成系偶像这一敛财大户背后,也同样风险犹存。 

首当其冲的,便是受众不断为养成某一偶像复出的沉没成本累积到上限后,便可能触底反弹,极度维护单一养成系偶像利益而抵触“养成系团体”。但团体化运营却也恰恰是养成系偶像难以割舍的部分,两两配对的CP正是影响养成系收益的重要来源。另一方面,养成系偶像对于内娱偶像市场而言,也因未成年年龄因素、公开但未出道等限制,难以趁热打入主流资源,缺乏一定的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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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前来看,养成系偶像更多则受自身和背后经纪公司的专业性影响。像是忆光年文化老板冯金威(大佐)便在今年10月被曝出数次殴打虐待旗下许栋铭、李荣博、曾宇天等未成年练习生,经由深圳福田区派出所判处拘留11天。而像是陈玺达这类被爆出私联粉丝、恋爱等有损养成系偶像身份的“残次品”,也很大程度上令粉丝难以接受,乃至对养成系偶像印象大打折扣。 

毫无疑问地,养成系营收模式具有强大的可复制性,粉丝粘性和消费力是极为强大的。但无法回避的是,养成系极度依赖粉丝经济的创收,也反映出内地偶像产业实则仍未发展成熟,依然是一亩三分地的粉丝“自嗨”,难以做到真正出圈、扩大发展。 

结语

诚然,养成系也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就像养成系大家杰尼斯事务所,如今也随着前任社长喜多川的离世分崩离析,恐难以再有稳定的Jr.储存,走向末日黄昏。 

而作为粉丝“楚门的世界”式的真人游戏,养成系这一模式反映到内地养成系偶像身上,也仍因唱跳、演戏等业务能力相形见绌,被更为广阔的专业市场受众挑剔,难以达到与粉丝投入氪金程度相匹配的演艺实力,甚至还可能因无法顾及的学业问题被打上“劣迹”标签。 

另外,如果仅仅是完成粉丝受众角度的“养成”,那么摆在养成系偶像面前的,也不过是走完了一个素人到偶像的公开化过程,只是被见证了其作为产品被打造的始末,算不得是真正步入偶像领域,极大可能陷入转型之困。

总的来看,“养成”过程也更像是粉丝散尽金钱参与的一场盛大的成长真人秀,而偶像也只是“出名要趁早”的试验田,不过成为揠苗助长的“好苗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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