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爱奇艺的《青春有你2》播出第20期时，《创造营2020》同一时间将播出第3期。不仅如此，优酷《少年之名》即将加入战局，芒果TV的《乘风破浪的姐姐》未播先热——2018年开始的“团体选秀”之风进入鼎盛，华东师范大学甚至开出了综艺编剧课程。

最先加入战局的《青春有你2》和《创造营2020》，从一开始就强调各自不同的路线：《青春有你2》首期就以人气选手虞书欣的表情包刷遍朋友圈，《创造营2020》则从一开始就不断强调“一切凭实力说话”。

无论粉丝还是媒体，无不强调“实力”比“人气”重要才符合主流价值观。然而不少实力选手人气低迷，难以获得出道资格，一些专业水准一般的选手却凭借人气“出圈”。

在一些综艺节目制作方和播出平台的业内人士看来，团综时代，“实力”未必比“人气”更重要。“很多人说人气是‘玄学’，但人气包含了实力、个性、表现力以及契合社会需求的代表性，比单纯的专业实力更难得。”

团综核心：首先要“好看”

“团综是什么？是综艺节目，是真人秀，从制作方和播出平台的角度，首先是要让节目好看。”参与过多档节目制作的陈先生提出，很多选秀团综为何观众一边吐槽一边持续观看？“因为节目好看啊，节目好看跟选手实力强不能完全划等号，做节目跟选拔新秀不能完全划等号。”在他看来，综艺节目和戏剧一样，是以“矛盾冲突”为核心的，选手就是一个个角色，是服务于“矛盾冲突”的，不同的是戏剧的角色是事先设定好的，而真人秀的“角色”则更多依靠选手自己发挥。

《青春有你2》舞台表演

“说到底真人秀也是在‘讲故事’，这就是为何‘出圈’的并不一定是实力强的选手。”陈先生以目前正在热映的两档团综为例，《青春有你2》已经输出了虞书欣的表情包、“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等热门话题，而强调实力的《创造营2020》首期就进行两场选手PK，但能进入热搜榜的，依然是导师“黄子韬鹿晗吴亦凡同框”这样的话题。

“别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喜欢吃瓜看戏，现在大家讨论度最高、期待值最大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大家真的是想看女明星唱跳吗？网友说得很明啊，就是要看明星姐姐明争暗斗啊！”

偶像特质：亲和力比才艺重要

“偶像是青年文化中特有的一种现象，在日韩这些偶像文化成熟的国家和地区，偶像与演员、歌手之间泾渭分明，直白一点，偶像地位是低于专业性强的演员和歌手的。”

从事中日文化交流工作的邓女士很了解偶像文化，她关注国内几档团综后认为，尽管国内偶像与演员、歌手之间的差距没有海外那么明显，但各自特质还是很清晰：“偶像长相不是惊为天人，才艺也不是独一无二，但是有亲和力和亲近感，就是给予粉丝感觉‘我踮踮脚也能达到’那样的水平。”

她以团综选秀两大人气选手为例：《创造101》的杨超越几乎没有才艺可言，但胜在面容姣好和毫不掩饰的草根感，“她一开口常常跟本人形象形成巨大反差，在普通粉丝看来就有亲切感。”而《青春有你2》的人气选手虞书欣虽然已出道演戏并是个“富二代”，但符合身份特质的“做作”以及节目中展现出的高情商，反而容易“拉好感”。

“互联网把世界变平了。”邓女士说，过去的明星与粉丝之间有着漫长的距离，但网络将这些距离拉近，专业演员、歌手仍然可以保持神秘，偶尔“下凡”在网上与粉丝互动；但网上和线下的互动则是偶像们重要的“工作”。

“偶像是粉丝对自己期待的寄托和投射。才艺之外，粉丝们往往对态度、性格等因素有要求，而且特别强调‘努力’的价值。实力过强的选手并不一定适合以‘偶像团体’身份出道。”

未来空间：不同的人各得其所

之所以许多观众对偶像的“实力”颇多挑剔，是因为“实力不强还能成功”违反了他们朴素的价值观，甚至担心“教坏孩子”。

“我也看过一些以实力为标准的节目，但这种选手表演、专家点评的节目模式太陈旧了，而且节目完成后缺少后续资源和平台，选手就此沉寂。”邓女士希望，这些以“严肃”为基调的节目，也能创新形式，符合现在年轻人观看节目的习惯，“这样才有可能培养出下一代的巨星。”

“不能让一两个团综就背负起塑造未成年人价值观的重责大任，节目不过是展现了社会的一个面向。”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关键问题是鼓励更多元的节目创意模式，让有着不同能力、不同特长、不同个性的人都有展现的渠道和空间。

“王菲不是早就唱了吗，‘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否则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诚恳’。”邓女士说，国内舆论往往强调“实力”多于“人气”，并且“实力”比“人气”更高级，但“喜欢”是很主观的事，“可能因为长相，可能因为性格，也可能因为实力。坦率地面对自己追寻的偶像，也是坦率地面对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