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vs姐姐,成团就能改命吗?

姐姐红利没能成功延续,那网台联手倾力打造的哥哥团,就能扭转局势吗?这种反其道行之的造团模式,成团前景真如幕后操盘者想象的那般美好吗?

你方唱罢我登场!《乘风破浪的姐姐》(以下简称:《浪姐》)“三十而骊,青春归位”的独立女性口号还萦绕耳边,《追光吧!哥哥》(以下简称:《光哥》)就登上了2020年的末班车,高呼“追光而上,寸步不让”的励志宣言,热闹开播。

姐姐秀综做逆龄女团,哥哥秀综做混龄男团,节目操盘手制定的差异化路线不仅与参赛嘉宾的性别、年龄等“硬指标”有关,更与当下娱乐圈男女艺人迥异的生存现状紧密关联。

可以说,《浪姐》和《光哥》分别打造了一面棱镜,折射出“她能量”与“他能量”标签下的众生相冰山一角。尽管嘉宾性别不同,希望通过成团解决的困境有别,但都殊途同归到不破不立的宗旨。

可是,在颠覆传统偶像产业秩序下诞生的姐姐团和哥哥团,究竟能走多远?别忘了,《浪姐》团综《姐姐的爱乐之程》正在热播,但口碑与热度断崖式下跌,姐姐团似乎也难逃常规偶像团体“出道即巅峰”的魔咒。

不禁令人思考,姐姐红利没能成功延续,那网台联手倾力打造的哥哥团,就能扭转局势吗?这种反其道行之的造团模式,成团前景真如幕后操盘者想象的那般美好吗?

《光哥》VS《浪姐》,逃不掉的套路

最近爱豆塌房事件纷至沓来,秀粉对年龄尚浅且缺乏偶像自觉的年轻爱豆失望透顶,就像明明投资了一支潜力股却突然爆雷。

相比之下,姐姐哥哥参加秀综,成团后的塌房率大大降低,不失为秀粉追求安心与新鲜感的最佳选择。当然,这类“超龄”秀综的目标受众在于打破圈层的泛众。

从《浪姐》播出反响来看,虽然有些高开低走,但“夏日限定”爆款的确虏获了多年龄层女性的心,这得益于节目嘉宾与核心受众画像的高度重叠,以及女性议题衍生的核裂变级的自来水口碑发酵。

反观《追光吧!哥哥》,并不具备“得女性者得天下”的天然优势,尤其在中年男艺人频陷油腻怪圈的沉锚效应下,如何吸引且留住第一波女性受众或将决定节目的命运轨迹。

不过好在有《浪姐》可以对标,吸取大框架的成功精髓加以适度改动,便能找到一套操作公式。

节目的吸睛亮点,首当其冲在参赛嘉宾身上。从众多报名者中筛选出与节目调性匹配且对行业有代表性、有话题度的男女艺人,是操盘者的首要任务。

《光哥》男嘉宾21位,分为歌手、演员、偶像三大流派,年龄涵盖20+、30+、40+;《浪姐》女嘉宾30位,分为歌手、演员、爱豆、主持人四大派系,年龄下限为30。

细看,两档节目的嘉宾人设有相似之处。

譬如“犀利哥”陈志朋对应“静皇”宁静,两人都以直言直语著称;李汶翰、符龙飞、孟佳、王霏霏,都曾作为偶像团体成员有韩国出道经历,属于“回锅肉”;艾福杰尼、朱婧汐,则是发轫于小众圈层的独立音乐人。

值得玩味的是,《光哥》和《浪姐》背靠东方卫视和湖南卫视,不出意料出现了“自家艺人”的身影,如同利益关联者的一场合谋。付辛博、刘维分别参加《加油!好男儿》《我型我秀》出道,李斯丹妮、郁可唯、张含韵均脱颖于芒果系“超女”“快女”古早秀综。

嘉宾就位后,预埋人物故事线是秀综的另一个标配“套路”。当当事人产生交集、碰撞出火花,就能在相应时间点引爆话题。《光哥》里杜淳、印小天因“插刀教事件”喜提开播的多个热搜;《浪姐》里李斯丹妮因是张雨绮迷妹,以至于后来两人公演同组时裂变出多个宣传噱头,且CP热度居首。

身为节目流程的台前把控者,本职之外,还承担与哥哥姐姐互动制造节目氛围与产生营销话题点的重任。所以人选的性格特质,既是节目调味剂,又是舆情催化剂。

《光哥》的教导主任是金星,人气助力官为郑爽,首期节目中两人在后台点评哥哥入场就因为“很敢说”承包了热搜,给节目打出开门红。《浪姐》的成团见证人黄晓明,在姐姐面前不再是侃侃而谈“明学”的霸总,而降级为《晓明历险记》的主角。

决定舆情方向的,还有真人秀+公演这套助力“情感升华与人设强化”双箭齐飞的组合拳——这也是秀综玩转套路的必杀技。

前有《浪姐》的姐姐们在训练室友爱互助、在宿舍畅聊女性话题;后有《光哥》的哥哥们在初见时跨代际的尴尬寒暄、选房间时流露小心思,真人秀部分映照出哥哥姐姐或岁月静好、或暗流涌动的不同切面。

公演赛制方面,《光哥》和《浪姐》同样采取现场女观众投票的方式决定排名来增强悬念感与营造紧张感。不同的是,前者将在每场公演邀请各年代跨领域的优秀女艺人组成追光见证团。

此外,《浪姐》有晋级淘汰赛,残酷的成王败寇生存法则被刻在头上,逼得30+姐姐不得不为了成团名额拼尽体力、苦练根本不擅长的唱跳,俨然加入了揠苗助长的爱豆速成班。

而标榜没有淘汰赛的《光哥》,竞赛氛围听上去温和许多,不免让人质疑这是否是对中年男艺人的又一种宽容。毕竟就连节目总导演都说,姐姐们找的可能是青春的定格,而哥哥们在娱乐圈没有30岁碰到天花板一说,所以他们并不是要去逆风而上。

其实,《光哥》“追光而上”的节目口号也暗含另一重意思:比起30+女艺人,事业的主动权相对更掌握在哥哥手里。

虽然《光哥》不存在淘汰,但成团席位只有7个,高人气取代了舞台专业实力成为评选的头条标准。

事实上,哥哥姐姐成团的终极目的并非靠唱跳才华收割粉丝金矿,而是人格魅力圈粉。《浪姐》七强“X-sister”开挂的舞台功力随着节目收官渐渐消失,但死忠粉仍旧坚挺即是证明。

秀综套路化不稀奇,这是节目突围的捷径,但也容易遭到诟病。从一开始就喊出“不一样”标语的哥哥姐姐秀综,其实也无形中被套路捆绑,真的想独树一帜或许很难。毕竟有KPI要完成,一旦市场反响不及预期,操盘手便容易迷失方向、抛弃初心。

成团后,前景如何?

不可否认,混龄男团VS逆龄女团,概念新意十足,给近乎固化的偶像市场提供了更多的想象空间,也赋予了“偶像”这个词更丰富的内涵。

但,哥哥姐姐在秀综里追梦,暂且抛开实现个人价值这层冠冕堂皇的滤镜,在某种意义上,难道不是媚青思想和慕强心理奠定了节目的底色吗?

因为80后-00后这三代人——作为节目的主要受众,Ta们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滋生的复杂情感,需要在娱乐消费品中找到投射与寄托,而秀综正是渠道之一。

《光哥》和《浪姐》都是为了摆脱偏见。前者是为了跳出女性对男艺人标签化认知的桎梏;后者是为了挣脱父权制下男性凝视的枷锁,其社会意义更深刻。

引入旁观者视角,是节目营造中立态度的方式。《浪姐》有500位女性组成的浪花团见证姐姐蜕变,《光哥》有300位涵盖80后、90后、00后的女性观众亲临公演现场。她视角凝视女性,和她视角审视男性,在打破偏见与引发共情方面,谁更具优势,不言自明。

归根结底,所有秀综都是为迎合氪金主力军——女性群体而打造的。因此,节目标准尽管表面五花八门,内核却高度趋同。

可是,女性看姐姐的成长容易有代入感而自省,但这种镜像效应在《光哥》里恐怕会失灵。女性看哥哥逐梦,怎么打破性别壁垒,用同理心去达成共情?何况颜值掉线、身材走样的哥哥,又无法激起女性的保护欲或养成心理。可见,哥哥姐姐秀综根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

操盘者说《光哥》不是一档翻红的节目,重在打造中国男人群像。但在剧集市场,男性群像剧弱于女性群像剧是不争的事实,那放在综艺语境里,想要逆天改命,也并非易事。至少目前,《光哥》的登场,不能让大众重回今夏《浪姐》掀起的热潮,最多算给寒冷冬日点燃了一把火。

《光哥》志不在让哥哥翻红,《浪姐》却堪称30+女艺人翻红经典案例。不论成团与否,参加节目的姐姐,商务资源、时尚资源都肉眼可见地增多了。而成团的X-sister,还额外享有团综的优待。

但,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姐姐团综《姐姐的爱乐之程》豆瓣评分4.6,只有3000多人打分,收视率也徘徊在2-4名,热度口碑双扑街,《浪姐》追随者丢下一句“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弃综而去。

如果说团魂缺失是姐姐团综失利的原因之一,那么节目至始至终都没找准定位,对7个姐姐野生放养才是致命关键。

镜头里所有的歌舞升平不过是姐姐们相互配合“演”的一场戏,看得尴尬至极。更令人感到不适的是,节目一方面通过输出鸡汤金句刻意拔高女性力量的议题,另一方面又祭出官推CP制造人工糖精,以期复制“乘风破浪“母体的成功。但现实残酷到不忍直视。

警钟被敲响。如果不能戳中女性受众的痛点或high点,姐姐综艺的红利则会逐渐流失。除了《浪姐》团综折戟,聚集了25位各年龄段跨界女艺人的《奋斗吧主播》开播一个月,水花不大。反倒是作为发起人的杨天真在该节目反对“直播女团”的话题,给了姐姐热潮下冷思考的契机。

30+女艺人成团,前景一定光明吗?这个疑问同样适用于《光哥》。但答案都是——或许未必。这不仅涉及团体后续运营,也与哥哥姐姐个人事业规划有关。

据悉,哥哥成团后有演唱会巡演,也将围绕追光哥哥团的IP打造影视剧。成团人选暂且不表,仅是人气第一、才艺第二的选拔标准,请问巡演的看点是什么呢?

即便知道“超龄”成团的前路或许晦暗不明,但中生代艺人仍愿意投身秀综红海。说到底,这是“无奈之举”——男女艺人各有瓶颈,希望借助“姐学”或“哥学”的风口翻盘。

然而内娱男女艺人天渊之别的生存环境,从根源上决定了大众对姐姐团和哥哥团不同的接受度与包容度。换言之,通过成团途径能否扭转事业僵局,在于社会价值观、行业生态和艺人的职业素养。

《浪姐》和《光哥》为困境中的艺人搭建了展示自我的舞台,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以平常心对待才不会患得患失。其实,只要哥哥姐姐们享受过程,自然会绽放光彩、焕然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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