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娜出道一周记:“寒门”再无练习生

娱乐圈阶级固化之势,似乎已成必然。

“所谓的教条,由我来打破,编写公主的传说。改写 History 成为 My Story,敢爱也敢恨 破格 重生。”1月14日,在自己的23岁生日当天,华为总裁兼创始人任正非小女儿姚安娜宣布出道,当日发布了一则纪录片,签约天浩盛世,1月15日,长城汽车旗下品牌WEY在其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由姚安娜代言汽车的杂志照片。1月18日,姚安娜发布首支个人单曲《Backfire》。在此之前她已经有了一系列出道铺垫:2020年12月底,时尚芭莎发布了一组姚安娜的芭蕾公主大片。

其声势不可谓不浩大,资源不可谓不惊人:出道当天发布个人纪录片,而这通常是在演艺圈出道多年有所成就才会有的举动;出道次日官宣代言,一周之内发布单曲,一系列无缝链接、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姚安娜几乎霸屏了这一周的热搜,出道之时的标签是“破格公主”,在采访中一边说自己不是公主,一边又在个人单曲里唱着“编写公主的传说”,自相矛盾的背后,立起了一个“公主”人设。

话题度虽高,然而现在围绕在她身边的大多是负面舆论。相关热搜包括“否认美国国籍”“为什么大家喜欢姐姐不喜欢我”“没有觉得是所谓的公主”等等,其微博评论中全是对她颜值、身材、唱跳舞蹈能力的非议。有人将姚安娜脚踩王冠的出道大片与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孟晚舟戴着电子镣铐的照片拼在一起,讽刺意味十足。

过往出道明星寒门出身居多,当下明星“富二代”“星二代”出身居多,折射出的是时代社会与集体心理的变迁,以及越来越昂贵的艺人打造成本。娱乐圈阶级固化之势,似乎已成必然。

娱乐圈“阶级固化”:

寒门再无练习生

“代家人还债”“家境贫寒”是早年间明星出道时的常见剧本,从张柏芝、蔡少芬、杨丞琳、谢霆锋、明道到吴奇隆、林依晨,均有着类似经历。这一充满励志意味的人设成为趋势,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白手起家的奋斗故事是被主流观念崇尚肯定的。如今,如果将进入演艺圈视为一条平民子弟的阶级上升渠道的话,这条路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狭窄。

近两年来,“炫富”成为网红吸粉捷径,也成为明星最简单粗暴的出圈之道,能够吸引不少年龄层较低、心智不成熟的粉丝。前一段时间微博热搜也能够反映这一“慕强”趋势,明星沉迷于“人间富贵花”“豪门姐弟”“在逃公主”人设,在采访中主动cue自己的人设,其团队推动甚至买相关热搜,粉丝津津乐道。比起经不起推敲的后天制造人设,各式星二代、富二代天然已有家庭背书,在吸粉道路上更加如鱼得水。

姚安娜所在的天浩盛世旗下艺人包括戚薇、陈飞宇、文淇等演员,吉克隽逸、谭维维等歌手,其中陈飞宇即是近几年以星二代身份出道的最著名明星。作为内地大导演陈凯歌和明星陈红的儿子,2010年,年仅10岁的陈飞宇就客串过《赵氏孤儿》,出道即是主角,《秘果》之后,《将夜》中胡军、黎明、郑少秋等一帮老戏骨为他做配,还未上映的耽改大IP《皓衣行》中,他和内地当红流量罗云熙一同出演双男主,这一切,显然与他的背景不无关系。

演员之外,唱跳偶像群体中近年来“二代”扎堆之风更是越演越烈。从小接受各式艺术教育,让他们起点比常人更高,在这个靠人情和资源维系的圈子,更早接触演艺圈,让他们有更丰富的表演经验,不会怯场。例如从表演单曲版权,到声乐舞蹈课所需的费用,再到街拍所需的置装费用,当前艺人出道成本明显日益上涨,而练习生普遍并没有什么收入,出道即是天选之子的富二代甚至大资本家二代,以及星二代,拥有比普通人更为优越的人脉,资源,资金,能够玩得起这场造星游戏。

他们也承担得起未能成功出道的风险,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玩票失败回家继承家业。某经纪人表示:“确实家境不好的艺人和家境好的艺人相比,心态是不一样的,后者更加淡定稳定。”另外,时代观念也有所变迁:艺人地位和收入都有所上升,父母辈更加开明,愿意支持子女进军娱乐圈,姚安娜在采访即直言“我不认为娱乐圈是不高大上的”。

观众越来越热衷于有着“二代”光环的偶像爱豆,从有着“川渝富少”人设的周震南,到“大小姐”人设的虞书欣,以及有“海南富婆”之称的吴宣仪,以及与虞书欣捆绑“大鱼海棠”CP出圈、号称“富婆都和富婆玩”的赵小棠,是他们的光环,也是他们造作时可以被原谅的原因。杨超越或成为近年唯一一个由于观众缘太过强大,而得以成功出道的平民幸运儿。随着偶像选秀风口的冷却,供给端的饱和,这一趋势将越发显著。

与之相反地,则体现为寒门再无练习生,在时尚先生名为《美好男孩诈骗记:一个寒门练习生的梦想和坠落》的人物特稿中,呈现了身陷口罩诈骗案的乐华练习生黄智博的心路历程,当中提到。“一家偶像公司的CEO接受采访时预测,黄智博出事后,‘此后只会对贫困艺人避而远之,甚至整个行业都不敢轻易选择穷人,态度会比以前更加保守。’还有媒体写道,当下,在娱乐工业中,阶层本身就是入场券。”

国外也上演着同样的星二代扎堆进军娱乐圈场景。身在名利场,大部分出生就在罗马的星二代出道的第一选择是时尚圈,品牌也需要他们来完成与Z世代的沟通实现形象年轻化。木村拓哉两名女儿木村心美、木村光希,以及约翰尼·德普的女儿莉莉·罗斯·德普,裘德洛的女儿艾里斯·劳,出道均有为高奢品牌走秀或是直接代言、为时尚杂志拍摄大片的经历,其中木村光希出道即横扫了日本74家报纸封面。

二代争相逐梦演艺圈的红与黑

如果说李小璐是“星二代”,那么甜馨已经算是“星三代”,“代代世袭”在演艺圈体现得分外明显。“世袭制”的带来的“红”显而易见:颜值优势,父辈粉丝情怀加分,天然流量,相比其他职业更低的准入门槛,来得更轻易的超高收入和名气。而它的“黑”则少有人关注:心理失衡,可能波及到父辈的人设风险……

前几年以《爸爸去哪儿》《妈妈是超人》《爸爸回来了》等为代表的亲子综艺风靡一时,多多、甜馨、Andy、嗯哼等一批萌娃星二代知名度大涨,接到商业合作,为星二代出道时间提前埋下了伏笔,星二代进一步幼龄化,也带来了童星可能面临的一系列心理问题。

观众需要他们表演天真,在心智还未成熟之际过早步入名利场被压榨,缺乏关爱,使得童星成为心理疾病高发人群,好莱坞类似童星成年后堕落事件层出不穷,例如《小鬼当家》的麦考利·卡尔金。

如果说二代空降后,杂志封面、影视综艺曝光、商业代言是能够被堆出来的资源,而向来堪称玄学的“观众缘”却是无法被左右的东西。有关注度就会伴随着争议,二代攻陷娱乐圈带来的主要争议是,本身已经比常人幸运很多的他们,如此高调是否会挤压寒门子弟的生存与上升空间?当中又是否会产生内定操作等灰色空间?

父辈宠溺致使一些“二代”成为纨绔子弟,李天一、张默、房祖名“坑爹”的经历已经证明,飞扬跋扈的结果通常是登高跌重。有了前车之鉴,近年来的董子健、窦靖童、欧阳娜娜、陈飞宇、郭麒麟,新一代星二代也相对更谨慎低调,并更懂得如何更好地与年轻世代互动沟通,拥有更佳的路人缘。

“二代”另一个容易踩中的雷区是人设风险。众口铄金,关晓彤出道以来由于“格格”人设始终伴随着争议,难以带给粉丝亲近感和代入感,往往陷入自恋玛丽苏和高冷的“公主”类人设,已被证实可能是一颗地雷,姚安娜当前正在携带着这颗雷勇猛前进。而周震南父母身陷“老赖”争议,虞书欣之母被限制消费,也证明了富二代人设的高危性。

将目光投向更早之前,葛优、陈佩斯、尔冬升等都可以算作“星二代”,或者有个更贴切的称呼,应当叫“演艺世家”。在天价片酬时代来临之前,老一辈演员大多出身于文工团、四大电影制片厂,无论是本身业务能力还是人品都足够靠谱,对子女的约束也更为严格,而这一批最早的“星二代”也纷纷在自身领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或为影帝,或为名导。

无论星二代抑或富二代,进入娱乐圈这一行为本身并无太多可诟病之处,至少是身处公众放大镜式挑剔和公开透明的监督下,好过进入某些区域挤压公共利益。二代也不乏潜力出众者,后续经纪公司如何运营,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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