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舞台、失去方向……腰部艺人如何再上位?

随着一期期节目播出,观众对《爆裂舞台》多了种说法,称它为“出道女艺人的事业冲刺班”。

重回舞台,腰部艺人们被看见了吗?

彩排间隙,陆柯燃被娱理工作室“截”来独家对话。这位脸上挂着“伤”(表演设计)的女生有些焦虑:即将在第二天录制的新舞台,对她来说突破很大。采访一结束,她便急急赶回练习。

陈卓璇则是缓步走进采访间的,但她的“缓”出于疲劳。此时,已近深夜,刚完成四五遍完整排练的陈卓璇累到嗓子几近说不出话。惯把“都是小场面”挂在嘴边的她表示:在这里,真的都是大场面。

“这里”,是指女性音乐人竞演真人秀《爆裂舞台》。刘柏辛、单依纯、宋雨琦、THE9-安崎、THE9-陆柯燃、VaVa毛衍七、Yamy郭颖、硬糖少女303陈卓璇、吴宣仪、周洁琼十人组成了首发阵容。

随着一期期节目播出,观众对《爆裂舞台》多了种说法,称它为“出道女艺人的事业冲刺班”。

洞察“中间一部分人”的情绪

做这样一档节目,源于节目组对市场的长期观察。从行业角度,近年,常有团体成长综艺为几百新人提供亮相机会,也有《乘风破浪的姐姐》《追光吧哥哥》等节目聚焦年龄较长,有更多阅历群体。

《爆裂舞台》制片人刘薇做了个比喻:“很像在职场上,体力更好、走在时代前沿的应届毕业生有他们的优势;打拼多年的‘老人’也有更多经验、资源让他们立于职场。那中间一部分人是有些尴尬的。我们洞察到的就是他们的情绪,他们也需要舞台。”

节目中的十位艺人,算是从“中间那部分人”中抽取的样本。于去年从“火箭少女101”毕业的Yamy郭颖正式做歌手三年,她坦言这一年的自己和前两年在“火少”时完全两个状态。现在的她,“个体户”,工作不多,发了EP也没什么展示机会。同属“火少”的吴宣仪毕业后倒是持续工作,但 “什么都干,找不到原来感觉了”。

热爱唱歌的宋雨琦这两年现身大众面前的多是“综艺女孩”形象;初代“101”成员周洁琼如今演员属性明显……即便是现役女团成员陆柯燃、陈卓璇,也存在个人表达尚不足够,团体即将解散,忧心未来发展方向的问题。

刘薇表示,策划阶段,节目组和艺人们进行过多轮深聊,“没舞台”这件事是艺人共同感受。

“他们所缺少的,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物理舞台,而是缺少愿意花时间为他们定制的舞台。”刘薇解释:“因为我们关注的这部分群体,和刚出道的新人又不一样。他们出道几年,已经开始对编曲、编舞这类专业层面有更多想法,渴望有地方去实现。”

正如陈卓璇对我们说,在团体里,大家会固定表演某几首歌,但不可能让团员参与从选曲到编曲、秀的每一个环节,“《爆裂舞台》整个舞台所有东西都靠自己来做,我觉得更像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

另一方面,出发几年的人,多会迎来一段迷茫期,也缺少几个能真正“刺激”到他们的舞台。如吴宣仪在回答“怎么理解《爆裂舞台》”时,直言:就是要在这里“找到自己”。

因为各有困境,亦有相同诉求,十位艺人赴约,愿来《爆裂舞台》冲一把。

“撕裂”自我

陆柯燃曾表示,自己来《爆裂舞台》之前已想好,就是想学更多、让自己更全面一点。然而正式录制后,她“生无可恋”地调侃道:“谁想到这个节目全部是挑战啊!”

在初舞台的90秒展示中,前初代“101”女团成员周洁琼选择了当年风靡一时的比赛主题曲《Pick Me》。常规思路,节目组大可在网络发酵一波美好“回忆杀”。但主理人韩红直接在现场打破了“爷青回”的抒情氛围,严肃点出周洁琼的表演问题,直指:不管你唱跳还是演戏,都得搞明白了,才对得起自己。周洁琼泪洒当场。

吴宣仪已算近两年内娱亮眼舞台爱豆,但在她90秒演出后,其他爆裂女孩也指出:那场表演只是好“看”而已。

陆柯燃清唱几句《崇拜》,被韩红一个音、一个调地当面纠错;向以漂亮高音为杀手锏的陈卓璇,也被指“唱歌不对,不觉得她是专业歌手”。在一次输掉PK赛后,陈卓璇在后台哭着讲:“我是真的输不起。”

陈卓璇坦言,作为“鹅系(腾讯)”女团成员,来“桃系(爱奇艺)”参加节目本就压力极大,节目组还要用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折磨’他们,“就像,我从来没有在几个小时内编舞、写词、排练,干不下去了?退赛?这些话我之前也常讲。”

Yamy回忆,上一次跟一群女生比赛还是《创造101》,“那个时候有点像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不出来,可能我就改行了,我必须杀出一条血路。”如今在《爆裂舞台》,则像“一步一步逼自己接受磨练”。不止专业上的磨练,她还要解决心理困扰:“我之前想的挺多的。就是什么时候可以被大家看到呢?自己一直在学习,在准备,但机会就是不来找我。”不红,被摆上了台面。

去年成为《中国好声音》冠军的单依纯本处在一个被保护的环境中。长期以来,围绕这位20岁女孩的也多是“有天赋”、“唱歌无可挑剔”的夸赞。而到了《爆裂舞台》,她却成了争议最大的一位。

争议源于在大众看来,她一直突破不大。尤其在和Yamy合作舞台时,因为不敢尝试,意见无法统一,排练一度中断。

不止是“打歌节目”

“我‘裂’开了”,在录制现场,刘薇常听到爆裂女孩们如此“哀叹”。《爆裂舞台》会不时抛出一些考题给她们——这些考题均属于和专业沾边,但又需要‘跳’一步才能够到的难度。刘薇表示:“我们其实是在制造一些环境,让她们去突破、成长。”

在节目里,舞台是限定的。33个主舞台,需要通过小考、专业竞争,才能站上。单依纯、宋雨琦、VaVa等就曾止步于小舞台,失去面对观众表演的机会。

赛制的残酷,还体现在它的多样、“赤裸”。节目播出过半,爆裂女孩们已经历了90秒初舞台、1v1 Battle、拍摄群像“一镜到底”MV、双人合作赛、三次限定主题小考等完全不同考验。不仅要和强劲“对手”针锋相对,又要短时间适应“化敌为友”地磨合共创。而所谓更“赤裸”的是,无论票选无缘大舞台的“MV表现最差者”,还是指定最想Battle或合作的人,都在台前当众唱票。既看似大型“社死”现场,本质上,也是让她们直面现实。

此外,节目组也试图还原真实市场状况,努力,才会获得更好成绩。如 Yamy 和安崎在第一场表演中得到了最高票数,在MV拍摄前,她们就获得了率先分Part及队长权力。

不同于不少竞演节目导师(教师)席上多为艺人点评,《爆裂舞台》请来的导师都是资深幕后制作人。少了“感情分”,他们从更专业客观角度,给予表演者评定。而唯一一位来自“幕前”的主理人——韩红,从初见十位女孩时一句“洒狗血,虚伪得狠,就直来”,就奠定了其追求真实的态度。据悉,大多时候,节目组力图还原他们演唱的真实状态,“希望在这里给予他们一个直面自己的机会。”

除了狠抓专业外,“真人秀”在这档舞台节目中占比也很大。但并非“凑时长”。在码节目逻辑时,主创深思熟虑的是:《爆裂舞台》之前,国内几个平台都推出过打歌节目,给出道艺人提供舞台机会。但由于产业链不完善,打歌节目和整个市场形成不了更多联动,受众氛围也不够。

而从打歌节目中总结出的经验是,在目前内娱环境下单纯做舞台,行不太通。舞台之余,更需要让大众通过故事,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有大家喜欢或共情这个人了,才会去关注Ta在做什么,作品怎么样。

所以,节目组为真人秀提供了充足空间,大量体现群像关系和个体变化,试图更多呈现爆裂女孩们的性格想法,让大家重新认识她们。

娱理工作室见到刘薇时,她刚审完一期片子。在那期片子中,作为有多年训练生经验,被不少年轻女孩视为“前辈”的周洁琼、吴宣仪之前成绩不理想,新舞台也困难重重。

刘薇印象深刻的是,两个女孩坐在教室地板上练习到很晚,然后并肩去“大厂(节目录制地)”门口拿外卖。彼时,录制地大部分人已经撤了,她们伴着几盏路灯走在林荫路上,边走边戴着耳机继续练歌。取回外卖,两人直接坐在楼外长椅上吃了起来。

“这并不是在镜头前‘作秀’,而是两个女孩以前在海外训练时期有严格规定,不能在教室里吃东西。这个习惯她们养成至今。在当下那种有点‘相依为命’的境况下,她们也敞开心扉聊了很多非常真心的感受。

我的感觉是,第一,她们就像是校园里随处可见的一对闺蜜,一起下课、谈心,这些私下面貌是会让观众有投射的;第二,在这个节目里是会有一些一直成绩不理想的人,但成绩不好,是否就代表‘差’?通过她们的一番输出,观众对他们,对问题也会有进一步认知和思考,带着理解再去看她们之后呈现的舞台,也会有更深触动。”

收获成长

有很多网友指责赛制太“搞事情”,不能让女孩在台上好好表演吗?“但只有用赛制‘压迫’,他们才会更清楚自己的专业潜力和能力边界。”

在“反______,正是我”的竞演考核中,吴宣仪填上了“反吴宣仪,正是我”。被命题回顾成长历程、认识自我过程中,吴宣仪思考自己首先想打破的,是外界对她的“甜美”认知。在这场舞台上,她当场剪掉长发,意指撕掉过去“标签”。

在和周洁琼的合作舞台上,她们也以在白裙之上泼彩墨的形式,表达了梦想萌生之初都是简单、单纯的,而在实现梦想路上,会有形形色色事情发生,有的是为梦想增色,有的则遮蔽了梦想原本的样子,要如何分辨?又如何去面对当下的自己?

“不止是漂亮花瓶”——在诸多路人评论中,我们看到了相当数量网友对吴宣仪的新认知。在《爆裂舞台》,她思考了,表达了,亦收获了更多理解。

而起初自认唱歌是弱项的陆柯燃,在节目中也次次做出突破。她表示:“我的推动力就是其他爆裂女孩。因为她们有很多长处和很好的展现,那会让我更想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不掉队。”

在即将播出的新一期竞演中,她会加大唱歌比例,挑战高音,“录了这么多期,我对唱歌肯定更自信些了,还是想好好努力去做一件事。毕竟舞台是我事业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在刚播出的节目中,单依纯只是稍展舞步,但刘薇已感欣慰:“其实她在这里一直也在改变,比如前几期她唱R&B,唱其它曲风,都是在《好声音》里没尝试过的。只不过她的改变是一点点来的,观众可能不像对其他女孩那样有明显感知。”

刘薇观察,在节目初录阶段,爆裂女孩们遇到困难时第一反应就是“我做不到”,但近期录制,更多人和节目组讨论的是:我如何去做好它?“我觉得这就是心理成长的一个标志。”刘薇又举了个例子:“就在昨晚,所有艺人都主动到场来排练歌舞秀了。事实上,昨晚并不在我们签约合同的时间内。但她们愿意多付出努力,这点让我很感动。”

结语

正如文章开头所说,《爆裂舞台》像一个“集训冲刺班”,爆裂女孩们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个出口、方向:

周洁琼在离开前最后一次备采时讲到,自己对舞台的火苗又点燃了。而最后一场表演,她也终收获了韩红的肯定;

陆柯燃在不断提高唱功过程中,也完成了自己想做“抒情舞台”、“摇滚舞台”的小梦想。在通过《迷途羔羊》舞台完全抒发出个人情感后,她也表达:过瘾了,满足了;

而Yamy也在拉扯中逐渐和自己,同外界和解:“不被看到或者是不被选择,也是常态。总会有人比你优秀,比你有机会。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变得更加无可取代吧。”

或许,节目结束,回到市场,爆裂女孩们会面对新的问题,但他们记住了主理人韩红的一句话:“其实,偶像的力量没有那么大,只有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们要去做的,是有实力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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