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大走不出周星驰的阴影。”
众所周知,在网络电影中,无厘头喜剧之王周星驰的“门徒”众多,很多人通过模仿周星驰电影吃饭,观众也习以为常。而一晃7年过去,网络电影等来了周星驰本尊的降临。
“希望在这个新的领域,可以为大家带来更多好的作品。”在不久前的腾讯视频年度发布会上,腾讯视频宣布将与星辉公司进行自制电影的战略合作,周星驰通过VCR确认了这个事实。尽管伴随发生的,是周星驰因单方面取消与新文化的对赌协议被追债的消息,让人们觉得周星驰此举是迫于财务困难,但仅仅是“周星驰会担任部分作品的监制”这句话,已经对网友构成了强烈吸引力。
相隔不过一周,宁浩的坏猴子影业十周年S+发布会上,宣布和爱奇艺进行网络电影的战略合作,并公布了《火星计划》和《最后和你唱首歌》两部作品。
去年疫情期间宁浩曾表示过电影行业正走在分水岭上,没人能判断它何去何从。而今年分身来做网络电影,不仅符合这只坏猴子一贯爱折腾的个性,也意味着后疫情时代,坏猴子做出了自己的市场选择。
此情此景,令人想起了五年前的网剧市场:由视频平台牵头,一批知名电影人先后入局网剧。噱头归噱头,实绩归实绩,不论当时的电影人们是出于何种目的进入网剧市场,但电影人的降维加盟,无疑在网剧代表作的诞生以及网剧整体制作水平提升、超越电视剧上发挥了关键作用。
而网络电影困在“提质减量”中,亟待一个突破口来打破市场天花板。此时,周星驰和宁浩们的下场,或许意味着一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质变风暴正在起势。
越来越值钱的网络电影,依旧差一个爆款
2020年全球疫情,催化了网络电影的华丽蜕变。
一方面,《奇门遁甲》《鬼吹灯之湘西密藏》《倩女幽魂:人间情》作为去年票房前三甲,累积分账票房均突破5000万,正片有效播放破亿。去年上新的网络电影中,共有79部影片分账破千万,显示了网络电影的票房潜力。
另一方面,宅经济倒逼了技术和商业模式的进步与革新,网络电影和院线电影的界限进一步模糊。如爱奇艺对pvod发行模式的推广应用,以及一些优质网络电影尝试了单片付费。与此同时,网络电影对档期也愈发重视起来,如王宝强、刘昊然主演的《少林寺之得宝传奇》与宋小宝主演的《发财日记》均选择在春节档上线。
头部作品的爆发带来流量聚集效应的同时,加剧了网络电影的市场竞争。伴随着票房量级的进阶,网络电影的营销成本也在不断加码,营销占比甚至可高达总成本的61%。
除了高昂的营销预算外,如今做一部头部网络电影,就要做好制作成本、创作周期向院线中小成本电影靠拢的准备,网络电影赛道的玩家们当然期待着制作成本的提高,能带来成正比的高回报。
然而今年上半年网络电影的市场表现却不尽如人意,排在票房榜首的是腾讯视频独播的《兴安岭猎人传说》,累积分账票房破4000万,而在爱奇艺上线的《浴血无名川》和优酷播出的《重启之蛇骨佛蜕》均累积分账2500多万。
疫情红利褪去后,显示出网络电影的瓶颈状态。但疫情已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潮水的方向,不论是视频平台对会员拉新的渴求,还是院线电影的低沉等,都让更多人将目光锁定网络电影。同时,网络电影作为一鱼多吃中的一环,也被视频平台规划在一个IP的整体“宇宙”开发里,这无疑为网络电影的未来增添了几分想象力。
如爱奇艺世界大会上,就发布了包含《赘婿之吉星高照》《风起洛阳之阴阳界》《风起洛阳之双子追凶》《有药之楼主驾到》《云中君三子之九灵元圣》5部番外原创网络电影。与其让其他网络电影蹭IP透支原IP的商业价值,不如由“亲妈”上阵。目前以“苏文兴”为主角的《赘婿之吉星高照》已经杀青,《赘婿》的制片人和编剧参与了这部网络电影的创作。
为什么是周星驰和宁浩?
周星驰入局网络电影,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2019年春节档的《新喜剧之王》上映时,就有坊间传言因《美人鱼2》制作超期,为填补春节档,周星驰不得不临时拍了《新喜剧之王》。之后虽然周星驰否认了填补空档,但也承认这部翻拍片拍得时间不长。
可以说,拍戏快是香港电影辉煌时期的一大特点,之后王晶上《圆桌派》表示很多香港经典电影,都是赶工干出来的,周润发以“捞钱”为目的拍《英雄本色》最终拿了影帝。在一群人才的互相碰撞下,以拍僵尸道士、妖魔鬼怪和无厘头喜剧起家,赚快钱为目的的香港电影迎来了繁荣发展。
某种程度上来讲,如今的网络电影正好与香港电影的上升期形成了对照。与此同时,周星驰拍网络电影,也在个人“转型”的情理之中。稍作回顾,我们会发现不论是冯小刚还是张艺谋,他们步入老年后的作品风格与之前十分不同,冯小刚从黑色幽默转向抒情片,张艺谋则从绚丽的视觉场面转向黑白极简风,拍片速度快且进入稳定产出期。
而两年前的《新喜剧之王》或多或少显示了周星驰的转型之心。《新喜剧之王》上线后,口碑两极。因无一线明星参演、重情感且制作粗糙,《新喜剧之王》被有的观众评价“像是看了一部网大”,而喜欢的人则看出了这是一部“丧”片,时隔20年,周星驰或许已经“不愿再笑”,或许已经没法让观众发笑,最终电影拿下了6.27亿的票房。
这个票房成绩和此前33亿票房的《美人鱼》不可同日而语,但对于5000万的制作成本来说,这部电影做得绝不是赔本的生意。而5000万,与如今一部头部网络电影的成本不相上下,但讲故事的能力天差地别。如今网络电影缺的不是钱,是故事。在《新喜剧之王》之后,周星驰还有大量IP可翻拍去讲新的故事。
坏猴子拍网络电影,就更不意外了。
且不说宁浩的喜剧商业片基因与网络电影是“近亲”,宁浩本人的“文化自信”和务实作风让他对网络电影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偏见。此外,宁浩旗下年轻的新导演们正“磨刀霍霍向电影”,亟待拍一部长片来验证自身创作水平,以决定是去是留,低试错成本的网络电影恰好为他们提供了试验田。
据悉,《火星计划》和《最后和你唱首歌》的导演分别是赵大地和王立凡,二人此前都只有短片作品。即使他们最终的走向还是为了进入院线,但这些青年导演的加入本身就会为网络电影从“重流量”到“重口碑”的过渡起到推动作用。
越来界限消失or壁垒难破?
不过几年时间,网剧已经实现对电视剧的全面反超,二者界限几乎消失,而统一以剧集替代。这背后自然离不开电影人的“降维打击”,而互联网巨头的下场竞争,知识产权被重视,年轻观众与原生家庭分离、进入大城市生活由此带来观看习惯的变革等因素,都对网剧的强势崛起带来了积极的力量。
鉴于网剧和网络电影这一相似的情势,很难不让人发问:如今电影人下场会将网络电影带往何方?
或许,跟电视剧与网剧的“家庭观看”和“个人观看”相比,院线电影与网络电影的观影人群更加割裂。电视剧与网剧的受众都是以女性为主,虽然存在年龄区隔,但喜欢情感和社会话题讨论,作品易出圈的共性是有的。
而网络电影和院线电影的受众可以说完全不是一拨人,前者是习惯碎片观影,重视觉冲击和快节奏叙事的“爽片”人群,而后者是对仪式感和沉浸观影非常看重的人群,一座影片的口碑对他们是否决定观影至关重要。更重要的是,目前视频平台的部分用户对网络电影的单片付费意愿似乎没有那么强烈。
另一方面,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的界限模糊大势所趋。五一档爱奇艺出品的首部院线电影《扫黑决战》上映,不论是其类《破冰行动》的动作主旋律特质,还是用迷雾剧场捧出的演员张颂文,都显示了爱奇艺对以往网剧资源和制作经验的一次全方面调动。
之前爱奇艺曾调动电影资源提升网剧品质感,如今网剧反哺爱奇艺的原创电影,这样一来,线上积累的用户群体,可以为影片做基本盘保证,而爱奇艺出品的电影也与站内受众口碑契合,形成院线与线上双向流动的局面。
随后爱奇艺在世界大会上宣布与宁浩、饶晓志、路阳等多位导演达成网络电影战略合作计划,并公布了33部“爱奇艺出品电影”作品。变革,发生在内容领域的每个角落。
既然“口碑”是撬动这部分人群决定观影的武器,那么周星驰和宁浩们的加盟,或许能将对网大持有一定成见的用户转化为网络电影的增量用户,但前提是,他们对网络电影的制作逻辑适应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