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重啼,电影万岁

“这一年,中国电影又将迎来一个金鸡报晓的光影新时代,2019年即将过去了,我们会怀念它。”

在昨晚落幕的第32届金鸡奖颁奖仪式上,由郭帆执导的科幻电影《流浪地球》斩获了当晚的“最佳故事片”大奖。它所击败的对手里,包括了同样备受期待的《我不是药神》《红海行动》《地久天长》等热门影片——今年最佳故事片的角逐被很多人调侃是“神仙打架”,因此无论是谁捧杯,似乎总是叫人感到有些遗憾。

诚然,“遗憾”本就是很多颁奖季过后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可金鸡奖的遗憾却常常有些无奈。由于此前数年里,金鸡奖都是两年一办,所以一些本该在当年得到表彰的优秀电影,只能放在来年和一些热度还在的影片同台竞技,正如此次《我不是药神》错失“最佳故事片”就被很多从业者称之为电影节的遗珠。

但这样的“遗憾”,在今年之后将成为历史、不再发生。

11月19日晚的第28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开幕式上,中宣部部长黄坤明宣布,为了顺应中国电影快速发展的重要决策,原本两年评选一次的金鸡奖,从今年起将改为每年一次。几日后的某场论坛上,徐峥对此公开表示了支持:“一年一办,是因为量足够多了……华人导演得到金鸡奖,应该跟(美国人)得到奥斯卡是一样的,金鸡应该有这样的地位,因为华人电影具有这样的容量,我们也应该往那个高度上去追求。”

实际上,奖项评选规则的转变,仅仅是金鸡奖改变的一个侧写。在颁奖典礼开始前,毒眸在本届金鸡奖的举办城市厦门感受到了这个老牌电影节在今年散发出来的新活力。

因为王俊凯、易烊千玺、周冬雨等年轻明星的加入,厦门机场成了粉丝们激动地迎接偶像到来的聚集地,而机场到达口也设置了电影节的签到台,为参与的嘉宾提供引导服务;在电影节主会场的天元酒店周边的餐馆里,附近写字楼上班来吃午饭的白领们都讨论起了即将到来的颁奖仪式;到了颁奖典礼当天,“金鸡奖颁奖典礼”“羡慕金鸡奖安检小姐姐”等话题、“邓超孙俪黄渤胡歌刘诗诗”等明星的名字,以及最佳女主角、最佳摄影等奖项的关键词都牢牢地占据着微博的热搜——多年以来第一次,金鸡奖在大众认知里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热闹的热搜榜

除了表象,更重要的是内核的转变。在厦门的几天里,毒眸参与了多场论坛活动、采访了数位到访厦门的中国电影人,在这些交流中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变化的发生: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海报设计、文艺联合会和腾讯影业合办的“互联网之夜”、5G的市况转播……金鸡奖在力图变得更加“年轻”,在试图通过议程调整、美学风格转变、新技术引用等方式,和当代的文化思潮、受众喜好接轨。

38年前,作为中国电影创作新浪潮到来的开端,金鸡奖发出了它的初啼;38年来,因为电影创作语境、电影产业自身的变化,金鸡奖也曾陷入过迷茫甚至于短暂的“封闭”;38年后,当中国电影再次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时,38岁的中年金鸡主动转身,会是雄鸡重啼的开始吗?

金鸡初啼

“那些年里,我们看露天电影,遇上下大雨,好多人就举着伞站在那看完,一眼看过去人挤人的,也没见谁中途离开。”在厦门,一位资深影迷对毒眸回忆起她记忆里的八十年代时说道,“现在想想,那样壮观的场面在今天几乎不存在了。”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

在经历过一个物质、精神都相对匮乏的年代后,中国民众对于电影的需求达到了以前所未有的高度。资料显示,1979年,中国电影市场创下全民平均观看电影28次、全国观众达293亿人次的空前纪录(点此阅读:主旋律影片大卖,因为年轻人更爱国?);而在1980-1984年间,全国平均电影产量仅为120部左右,但每年的观众总人次且在250亿左右,电影成为了人们生活娱乐的重要组成部分。

谈起那段岁月,张艺谋曾用“热血沸腾”四个来形容(点此阅读:张艺谋寻找张艺谋):“全民的求知欲(都很强),改革开放刚开始,想看世界、想了解世界,反过来了解自己。看影展、看美展和挤地铁一样,前胸贴着后背,全民在谈文化。哪像今天,都在谈票房。”

也正是在这样一种对于电影文化极度推崇的年代里,面对创作欲望强烈的电影从业者和充满渴望、求知欲的观众,为了表彰和奖励优秀的电影作品及电影工作者、更加彻底地激活电影市场的活力与创造力,金鸡奖诞生了——1981年,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办的第一届金鸡奖在杭州揭晓,而金鸡奖最初的定位就是“中国电影界专业性评选的最高奖”。


第一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的颁奖典礼

之所以会取名叫“金鸡”,很多资料里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当时正值农历鸡年。但编剧宋方金日前在视频节目里则提到,其实还有另外的考量:“鸡的概念,首先应该是取自《诗经》的‘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鸡带来了一种激昂和黎明的意向,再后来也有《资治通鉴》里边祖逖的故事,就是闻鸡起舞……(通过这些典故)来作为对中国电影的一种呼唤和一种褒奖。”

正因如此,在这个背景下诞生的金鸡奖,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对电影创新、突破的“呼唤”,而这一点在第一届金鸡奖的奖项授予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1980年,电影《庐山恋》上映,这部爱情电影里不仅仅包含了新中国电影史上第一场吻戏,同时女主演张瑜还大胆地身着泳装出镜。在思想还相对保守的年代,这样一种突破在当时引发了巨大轰动,很多人表示这些内容“有伤风化”,就连张瑜自己也因为害羞而好几次暂停拍摄。

但当电影上映时,还是有大批观众走进影院,想要一睹这些此前从未见过的场景。而在1981年的金鸡奖颁奖典礼上,张瑜更是凭借该片与《巴山夜雨》,成为了历史上首位“金鸡奖影后”。在她的获奖证书上,组委会写道:“(张瑜的)表演细致、自然,显示了可喜的艺术才华。”

张瑜的获奖打破了那个年代的很多刻板印象,而金鸡奖的认可也彰显了官方对于这种创作转变的认可——中国电影里的人物形象,不应该再是脸谱化的、“绝对正确”的,而更具创新、更贴近普罗大众的喜好和生活。

以张瑜为开始,国产电影里银幕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张瑜一起被统称为“五朵金花”的刘晓庆、斯琴高娃、潘虹、陈冲,一并成了当时炙手可热的明星,由她们出演的《人到中年》《骆驼祥子》《芙蓉镇》等纷纷在此后几年的金鸡奖上有所斩获;而男明星方面,同样出现了像唐国强这样的“奶油小生”,尽管这类形象也曾受到颇多争议(点此阅读:“小鲜肉”转型,一个持续四十年的难题),但也确实代表了中国电影的转变。

除了人物形象的转变,另一轮浪潮则来自于创作思潮的革新。

金鸡奖诞生后不久,以张艺谋、陈凯歌为代表的一批青年才俊纷纷从专业的电影院校毕业,被分配到了祖国的各个地方,开始从事电影创作。由第五代主导的《一个和八个》等影片,虽然一度受到过颇多争议,但仍然挡不住新时代的到来。正如1985年的《当代电影》评价他们时所言,(他们)“接受当时流行的西方哲学、美学思潮,形成新的价值观、美学观”,“如寒冬后嫩草,新鲜独特”。

短暂的“试水”和磨砺之后,第五代导演们以超出前人认知的速度开始在电影行业里大放异彩。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以张艺谋的《红高粱》、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为代表的华语电影,一路在各大电影节上“披荆斩棘”,成为最闪耀的明星。

而在金鸡奖上,第五代导演们同样是最受到瞩目的存在:1993年张艺谋执导的《秋菊打官司》把巩俐送上了当年金鸡奖影后的宝座;1994年黄建新执导的《背靠背脸对脸》,则获第1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张艺谋凭借《一个都不能少》、《我的父亲母亲》分别拿下1999年和2000年金鸡奖的最佳导演奖;陈凯歌也在2002年用《和你在一起》摘得第22届金鸡奖最佳导演的称号……


 巩俐获得金鸡奖影后

金鸡初啼,中国电影也终于发出了它的声音。

“金鸡转向”

2003年,第23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再次被张艺谋揽入怀中,只不过这次助他获奖的《英雄》,与之前《秋菊打官司》和《我的父亲母亲》等截然不同。《英雄》是一部彻彻底底的商业大片,2002年一经上映引发了全民的观影热潮,2.48亿的总票房让它成了拉开国产商业大片时代的开山之作。

《英雄》的问世,是一种必然。早从1993年起,广电部门就陆续颁发了《关于当前深化电影发行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影发行机制改革的通知》等通知和文件,对中国的电影制片、发行、放映制度进行调整,开始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影视行业,商业化自然成为了绕不开的话题。

但与商业化的浪潮相对的,其实是一场关于电影应该是“商业的”还是“艺术的”的思辨。

“中国电影正是被票房绑架的年代,包括我自己。我们拍了不少各种各样的片子,我们要试水,要两条腿走路,除了有情怀,也需要有质量的商业电影去占领这个阵地。”张艺谋自己也承认,《英雄》之后他就一直在被票房所牵扯着,而这种牵扯又是他必须去面对的。可在另一面,他和陈凯歌等人的“老师”吴天明却对于这类的作品“一直是看不上”,而行业里对于商业电影的批评也常常出现。

业内尚且无法就“商业和艺术”的问题达成统一,那代表行业权威意见的金鸡奖,自然也会出现不少“迷茫”。在中国电影更注重思想性和艺术性的年代,金鸡奖的选择往往是符合外界所预期的,可从90年代商业化浪潮兴起后,金鸡奖的归属便开始受到争议。

在论文《从金鸡奖最佳故事片管窥主流电影的嬗变》中,作者杨雪便指出,在电影“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中,金鸡奖的评选标准常常将“观赏性”处于挤压的边缘位置,尤其是上世纪末期《焦裕禄》《孔繁森》等主旋律影片的获奖,更是金鸡奖把意识形态标准作为首要准则的表现。

为了保证艺术性的同时,又照顾到商业电影,从上世纪末期开始,金鸡奖评委会只好利用“双黄蛋”的规则,在艺术和市场两个方向上做平衡——连续数年时间里,金鸡奖最佳男、女主角、导演等重要奖项都有两位得主,而这个方式也一直延续到了近年。


第26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刘嘉玲和颜丙燕

“双黄蛋”虽然是一个折中的好方式,可是很大程度上也消解了金鸡奖的权威性。加之当时很多打着“中国”、“全国”、“中华”之名的奖项竟多达44个,为了保障奖项的公信力,中宣部于2005年颁布了《全国性文艺新闻出版评奖管理办法》,规定全国性文艺新闻出版评奖全面“瘦身”。

在这轮改革当中,上海国际电影节等国内比较有影响的电影节均被降级为地方奖项,很多奖项甚至成为了历史。而金鸡奖和代表大众评选意见的百花奖则变为两年一办,交替举行——《电影文学》曾刊文称,由于当时的国内电影作品表现低迷,百花奖与金鸡奖隔年举办是对奖项进行合理化的符合规律的调整。

在本世纪初期,由于国内电影产业整体还处在一个起步阶段,无论是年度票房的总量、观影人次,还是每年优秀电影的数量,都不可与今日相提并论,有时候两三年下来,也未见得有太多优秀的、被公认的优秀电影出现。正因如此,这样的改革虽然无奈,可也算是“情理之中”。

不过在2012年后,中国电影开始进入高速发展期,越来越多优质的电影开始涌现,国产电影的票房增速也可谓一日千里。在这一过程中,商业和艺术之间的界限似乎也在不断被消弭——这些年里热卖的《芳华》《我不是药神》等电影,无不是在兼具了艺术性的同时也受到了市场的认可。

也因为这种变化,十多年前金鸡奖的调整,便显得有些“落伍”了。当2015年邓超在《烈日灼心》中贡献了被称为“从业以来最精彩”的一次表演时,对这种表演的嘉奖却在2017年才到来,可当他捧起第31届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杯的时候,有很多观众早已经忘记他在《烈日灼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发挥。

对此,中国电影家协会秘书长饶曙光曾在2018年于《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中撰文提到:“金鸡奖两年评选一次,滞后性非常明显和突出,话语引导能力及其话语权则受到极大的制约,更重要的是,这种结构性矛盾短时期内貌似也是无法解决的。”

而电影学者、博士Cozine亦在近期的一篇文章中提出,奥斯卡能够成功,当归功于奥斯卡成功地掌握了当代信息的一个关键词——“时效”。可在中国电影快速发展的阶段里,金鸡百花却处在“一种相对缺席的位置”,给人“自弹自唱”的感觉。即使中国电影还在发展期,但每年仍有8、900部电影,从近2000部电影里选择提名,一来工程浩大,二来很多当年称得上是佳作的电影,来年或许就将因行业发展而“过时”。

长此以往,金鸡奖对于中国电影来说还重要吗?

金鸡重生?

“金鸡百花电影节是电影界的盛事,从今年起金鸡奖将每年评选一次。”

11月19日的开幕式后,金鸡奖两年一办的传统将正式成为历史。“对电影人来说是大好消息,当时在场的大家都很激动!”一位在开幕式现场的资深制片人对毒眸说道,“中国电影市场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市场了,如果金鸡奖这个老牌、官方的电影奖还要继续坚持两年举办一次的话那就太不合时宜了。”

对于金鸡奖的调整,行业早就期待已久。十几年间,国内电影市场的总票房已经从2005年的20亿飞涨至2018年的606亿,翻了超30倍;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哪吒之魔童降世》和《流浪地球》等开拓了新领域的同时也卖过40亿的大体量作品;而年轻的电影创作者们对电影表现出的热情和投入也日益高涨,组成着中国电影新鲜、活跃的血液——可在内地,却并没有一个足够权威的奖项能对他们给予表彰和鼓励。


 今年《哪吒之魔童降世》和《流浪地球》票房破46亿

由于同为华语电影三大奖的香港电影金像奖,对于报名条件有着较为苛刻的要求,很多内地电影无缘于此,因此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中国台湾颁发的金马奖便成为了衡量华语电影、演员质量和整体影响力的一大重要标杆。

然而近年来,金马奖逐渐被掺杂入了很多电影之外的元素,也因此在今年和内地电影“分道扬镳”,很多重量级的电影、影人都宣布会缺席今年的金马奖。该消息一出,行业里的很多目光又再度汇聚到了金鸡奖身上: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金鸡奖能否重新成为内地华语电影的象征?

今年6月1日。官方宣布第28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将于11月19日至23日在厦门举办开始,也就是说金鸡奖颁奖典礼将和第56届中国台湾电影金马奖颁奖礼相撞于11月23日。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金鸡百花电影节撞期金马奖”的话题瞬间就登上了微博热搜,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

而当最初的热情过后,一些困惑和焦虑也随之而来,长期与民间舆论、主流受众有所脱节的金鸡奖,该如何回到舞台中央?一个典型的事件就在于,今年整个暑假期间,过往几年金鸡百花“土味海报”屡屡掀起讨论,一时间“救救那只鸡”、“金鸡你太美”等话题纷纷开始为网友所关注,好些网友甚至亲自制作了海报,来为官方“出谋划策”。

面对网友们的质疑和献计,官方组委会终于在8月13日通过金鸡百花电影节的官方微博发声,称感谢网友们各有千秋的创意和设计,许诺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不久后,当今年的金鸡奖主视觉海报公布时,操心的网友们终于算是送了一口气——无论是整体设计还是画风,金鸡奖海报都更贴近当下的主流审美,而海报所传达的“回归初心”的含义,在当下的语境里也别有深意。

金鸡奖的初心是什么?

将时代倒回到38年前,那代表是打破僵化的审美体系、打破舆论偏见、打破创作模板的魄力,代表了对最优秀创作者、最具有时代性的影人的表彰,代表了和人民的喜好、主流舆论站在一起的姿态。在中国电影旧貌换新颜的今天,想要回归初心,“中年金鸡奖”要做得改变还有不少。

在策划阶段,今年金鸡奖加大了展映环节的比重,设立了国际展映等环节;电影节正式开始后,电影频道联合厦门广电推出《“雄鸡起舞”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5G全景直播》活动,这也是金鸡奖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全景直播;电影节期间,主办方还联合腾讯影业、淘票票等新兴互联网影企,策划了包括“互联网之夜”在内的论坛与线上专题售票的活动;加上周冬雨、易烊千玺、刘昊然等拥有较大粉丝体量的明星的参与,金鸡奖多年以来,首次和大众拥有如此之强的“交互感”。


中国电影频道与金鸡奖推出"星辰大海"青年演员计划,请来多位有较大粉丝体量的明星

“看到今年的片单后,我特意赶到厦门来看了《春潮》。”一位在福州读研究生的学生对毒眸表示,并且电影票还是在早早被抢购一空的情况下她加价购入的,“我明天还要去厦门大学参加万玛才旦导演的分享交流,以前福建很少有这样频繁密集的电影活动。”

“相比于往年的金鸡奖,今年还是周到、规范了很多。”一位带着自己的电影项目来到金鸡奖参与创投的导演告诉毒眸,不管是从电影节自身还是外部评价上,今年的金鸡奖都呈现出了“扬眉吐气”的架势——他参加的创投环节,也是今年新增设的。

而在颁奖典礼上,组委会特别设置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张瑜、刘晓庆两位资深演员为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咏梅颁奖;“电影万岁”四个字占据颁奖礼的大屏幕,引得台下的电影人眼角含泪;获得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的《红花绿叶》的导演刘苗苗声线颤抖地站在台上,感谢金鸡奖给了创作者精神和情怀的肯定,金鸡奖也终于重新成为了让电影人相聚、庆祝、逐梦的舞台。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很难定义它已经“涅槃”。因为对于任何一个拥有广泛认知度的电影节和电影奖项来说,影响力和权威性都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在此次到访厦门的过程中,也遇到不少影迷和从业者向毒眸坦言,今年展映的片单吸引力还比较有限,电影节的志愿者中也有部分人明显地没有受到完备的、专业的培训,甚至出现进场混乱、无序等意外状况发生。

但好在更多的电影从业者对终于落地于厦门的金鸡奖表现出极高的期待和包容:“虽然厦门的电影氛围还是差了点,但是毕竟第一年了,以后常驻了,肯定会越来越好、有更多新的变化发生。”

而在电影节、议程的设置和外包装之外 ,还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那就是电影的质量。1981年金鸡破晓,那是因为中国电影在迎来新生;20年前金鸡开始彷徨,更是因为中国电影处在低谷;到了今天,中国电影的“复兴”让金鸡重啼,而金鸡奖若想进一步走向辉煌,势必得依托于还需要变得更好的中国电影——这一步才刚刚迈出,但好在“已在路上”。

在昨晚的颁奖典礼上,曾在1997年《甲方乙方》中用一句“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让众多观众记忆犹新的演员葛优,为金鸡奖的致敬短片《这一年那一年》配了音,在短片的结尾,葛优说道:“这一年,中国电影又将迎来一个金鸡报晓的光影新时代,2019年即将过去了,我们会怀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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